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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 只摘录五条人部分

原文在空体围观音乐务工人员吐槽,听小老虎聊街头,还花了不少钱

我有预感,空体很可能经常“霸占”我的周末。比如就拿上周的沸腾生活节来说。啧啧啧啧啧沸腾的地方并没有都走遍,就已经浪到不行。

分享一些特别打动我的经历。

音乐务工人员吐槽圆桌大会

从左至右:史雷(成都小酒馆主理人、院子文创园创始人)、五条人仁科、五条人仁科阿茂、涂飞(B10现场策划人、旧天堂书店合伙人)、胡嵬(摩登天空副总裁)、张晓舟(评论家、策展人、音乐工作者)。

为了方便理解接下来的吐槽,再加点背景资料。五条人签了摩登天空,涂飞是摩登天空的经纪人(带马木尔),张晓舟是摩登天空的艺术总监。

基本上这6个人囊括了音乐产业链条上的每一个工种。

在吐槽圆桌大会开始时,涂飞是这样梳理出场顺序的的:“可以从劳工开始,然后再到我们两中间商赚差价live house、主办方,最后到资方。”

虽然事前他们有研究“我们要骂到对方什么样的地步才不会当众翻脸”,但吐槽起来相当稳准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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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科:“我先问一下你(涂飞),你每年办两次音乐节,明天音乐节、爵士音乐节。每次都寄T恤给我们,让我们在草莓音乐节上穿。但从来没给我们提供一点点的费用。还有,演出到现在办了多少届了(第6届了),我们一次都没有上过,为什么?爵士音乐节,我们也OK的。”

涂飞:“是这样的,他们因为一直很穷嘛。我想给他们衣服穿,就有一个模特协议。他们同意了,我就每年都给他们提供T恤。因为胡总和张晓舟我们也很熟,就经常恶搞。有歌迷拍照发微博‘五条人在摩登穿的明天音乐节的T恤’。不是我要求的,是他们先穿的。我觉得这样挺好的,就变成提醒他们记得穿。”

“我当然希望在大的音乐节把我们这些小众的品牌有一些推广。他们作为我的终身模特,他们有这个义务。每一年明天音乐节都会请世界各地的先锋的音乐家来演出。但是每一年他们在现场都有正常的专场演出,他们一演就600、700人满满地来了。明天音乐节再演一波就很重复。”

“所以有一年,他们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,在张晓舟的策划之下,在我们音乐节门口做了一场露天的什么全球首发,把乐迷全部拉过去了。这也是一种互动,挺好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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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科:“我来说一下乐队的冬天,我来吐槽一下阿茂,一件陈年往事。最早在十年前我和阿茂演出没什么费用的,有一次主办方说‘太好了,我争取到了一笔费用,每人有100块钱打车费’。后来我们做了第一张唱片《县城记》。”

“《县城记》得了很多奖,身边的朋友以为我们发财了,但其实也就是演出费多了几百块钱而已。那一年我们也多了一些演出机会,但第二年随着大家的猎奇心理消退了就……我管钱的嘛,第二年我把阿茂的钱也一起花掉了。对,I’m sorry。阿茂那时候也没怎么怪我,那时候是最艰难的时候,刚好要录第二张唱片《一些风景》,那个时候我们还没签摩登天空。”

阿茂:“你是想说有困难就找我。”

台上的各位也在猜测,“他当年用了你的钱,现在要还给你”,“说实话,你说快一点”。

仁科:“我先把乐队的冬天说完,再吐槽他一件事情。”

“在最困难的时候,我住家的地方离排练房有点距离。我那时候把钱全花光了,阿茂的钱也花光了,剩下一些港币,我就把家里剩下的所有港币90多块钱拿到银行去换了。第二张唱片出来就有了一些好日子。这就是我们乐队的冬天。”

“我再吐槽一件事情,很快。在很多年前,我们摆地摊卖打口唱片的时候。”

涂飞:“我们这一排人里面,其实张晓舟老说我们三个人很蠢不懂商业。其实我们是最早摆地摊的人,我们是最有商业头脑的人,他老是误会我们。”

涂飞:“我和张晓舟无数次经过他们,但都没有光顾。因为他们的唱片很烂。我们都会去买尖货,他们卖的是走鬼货。”

张晓舟:“就是别人捡剩的,有钱的会把唱片包下来。”

仁科:“是他(阿茂)带我入行(走鬼)的,有一年他出门了,我就拿着他的唱片去卖。他回来之后,我把一个大客户介绍给阿茂。我带阿茂去了他家,阿茂背了一箱打口唱片,卖了1000多块钱,结果一分钱都没分我。”

阿茂:“这事儿我这么说吧,后来有后悔当时没有分他钱。在好朋友叶三《我们唱》那本书的采访有提到,那时候我没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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涂飞:“霹雳这个名字是我起的。他们当时为了这个项目选了一千多个名字。但是我只花了一秒钟叫霹雳。他们说好啊。但是他们所有活动没有一次请过我。我作为一个成都人想趁一个免费的机票回来看我92岁的外婆,只有空体给了我这个待遇。”

霹雳派对是摩登天空的演出品牌,成都也是摩登天空迪斯科现场的第一站。

“霹雳他完全就把我P掉了。”

史雷:“你的绰号太复杂了。又是湘西土匪,你跟湘西什么关系?”

涂飞:“我出生在成都,我跟我父母铁路系统去湘西。我偶尔回来读幼儿园,偶尔回来读个二年级,然后又调动。所以我很难回成都,但他们没有给到我这种机会。没有承认我的劳动。”

胡嵬:“我们这个事晚点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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涂飞:“那我还要吐槽一个老故事,大概96、97年,我在长沙卖唱。周云蓬、小河也被骗到长沙。那个时候我是当红炸子鸡,唱外文、口水歌什么的可以唱到50块钱一场。但小河可能一个星期才有50块钱。周云蓬是个很聪明的歌手,总会在冥冥之中选择最适合的地铁口、大学校园。我们没有经验,当时我和小河挺嫉妒老周。”

“有一次我在河西演出完我没拿到钱。有一个酒吧管小河的吃和住,我去帮他演出。从河西走到住的地方,可能要走3个小时,没有钱打车。当天我挣了200,在别的场子。我就在这个路上,我特别想给他(小河)100。但是我明白他是一个特别有自尊心的人,我也是一个很内向的人。”

“我这100一直掏不出来。直到走了3个小时,走到他住的地方,把话都说完了要分手了。就(塞给他)走吧。”

“这一代包括他们(五条人)真的是有过非常鲜活的底层的经历,才有那么好的厚积薄发的力量感。”

阿茂:“我们的《走鬼》那首歌,还有很多很多素材也就是我们走鬼的同行提供给我们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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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雷:“我们成都的乐队迫不得已跟摩登发生关系。真的没办法,他们现在是垄断式的,特别可气。你们现在还在做世界音乐的孵化。”

张晓舟:“我下蛋,但我不孵化。请大家允许我聊商业,吐槽一下你们哈。垄断肯定不是商业。越来越多的品牌共同地把一个市场做大才是商业。摩登天空的产值跟中国大的娱乐文化产业,小得可怜。我们所说的大众在中国更大的范围来讲还是小众。”

胡嵬:“没错,中国整个音乐产业,我给大家一个数据。去年音乐产业大概接近370多亿产值,在这个产值下面摩登天空才做了几个亿。整个独立音乐市场看似已经蓬勃发展起来了,其实这个市场还远得很。摩登不想垄断,而且也根本垄断不了。这个行业需要有100个摩登天空,才能真正把这个行业做起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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涂飞:“下面张晓舟你说一下,为什么不让五条人参加「乐队的夏天」?”

张晓舟:“这是一个误会,我的角色是艺术监制,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乐队。全部事情他们自己决定,我会提建议。我曾经看到「乐队的夏天」发布会上有五条人的名字,我把这个事告诉他们。让阿科(仁科)来说一下,这两个人没有当即说不参加,是隔了好几天,我还挺欣赏那句话的。”

张晓舟:“他在群里头。首先阿茂没吭声,可能在艺术与名利之间摇摆。哇,会出名啊,会有好多粉丝,他的妈妈会在电视上看到他。我猜他有这些心理活动,上也未尝不可。但阿科说了一句话,我觉得挺好玩的,‘我想了一下,我们还是不去了,我觉得现在这个名气刚刚好,我不想更有名了’。然后他有一句话‘出名很麻烦的’。”

仁科:“这个事情其实我们也很矛盾。我总觉得我跟阿茂都不太会讲话,在电视上会出丑。”

涂飞:“他们的诙谐幽默,他们的那种亲民,都只有在舞台体现,在他们的音乐里体现。性格就是不适合参加这样节目的人。但是胡总不一定这样认为,听下他怎么说。他在现场,他有很多内幕。”

胡嵬:“其实这个节目,包括以前好多选拔类的节目,其实都有利有弊。作为经纪人、运营团队是跟他们一样有矛盾的心态,是上那个节目参加比赛,还是我就保持自我。在这种选择上面每个人都会碰到问题,我在跟新裤子聊的时候,他们自己也是很矛盾的。”

“但是我是这么来看这个事情的,这个项目投资整个手动打码个亿。如果整个事件花了手动打码个亿在运作。你愿不愿意搭一下车?这是一个巨大的投入,带来的相关的效应。”

“乐队会有很多的纠结,比如说翻唱。其实翻唱对于我们摇滚乐队很多音乐人来说都会心里面特别纠结,或者说是不擅长的工作。我刚才准备了一张照片放给大家看。”

“这大概在几周前的排练室,我去看他们排练。我说你们两撞衫了。当时要做一个翻唱,其实内心特别不想。内心其实在想要不要唱一个我们喜欢,他们喜欢Joy Division,他们想唱《love will tear us apart》那首。事实上比赛有比赛的规则。(衣服)也是当时的一个情绪表达。”

“好的地方,我去问他。大家坐在第二现场,还是感到很感慨。音乐人在一起的交流非常少,在音乐节上在后台大家say hi一下就走了,很难大家一起去看一个节目,一起吐槽一个人,一起说这个人太棒了。其实也是一个学习和提高的过程。”